「嘶——」倒抽一口涼氣,因木屑刺入手心而滲出血液。他放下斧頭,小心翼翼拔掉肉眼可見的部分,再用肩上的布簡單處理傷口。

殷紅的血在白布上顯得特別刺眼。

「沒事吧?」語帶焦急的關切從背後傳出,一頭便對上碧綠的雙眼。

褐色長髮及腰,隨風飄逸;稱不上白皙的皮膚,赤裸的胸膛佈滿大大小小的疤痕。對於自己彷彿沒有痛覺似的,眼中只有他手上的傷。

兩人的手將要觸碰到彼此,他卻先一步退開:「你做什麼,你是誰?」

「吳剛,你忘了嗎?」綠眸帶著一絲委屈望向他。

微微一愣:「我真的..不知道你是誰。」

男子試探地再次將手伸向吳剛,見後者沒反應,便大膽扣住他的手腕,講其舉致唇邊。

濕潤的感覺從指尖傳來,倏地拉回了吳剛的思緒:「做什麼!」

沒有回應,他只是幾近虔誠的舔舐那些傷口。酥麻的感覺穿透五臟六腑,深入骨髓,幾乎要讓人呻吟出聲。

「...吳剛,我只是在幫你療傷。」帶著無奈和寵溺的啞聲,他臉頰一紅。

 

身著粉色紡紗的女人衝入兩人之間,劈頭就道:「你!大白天的在對吳剛做什麼!」

面無表情望著擋在吳剛面前的女人,語氣一瞬間降至冰點:「...哪位?」

「嫦娥!」吳剛驚呼一聲,臉上的緋紅未退,在看到熟悉的身影,不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鬆了一口氣。

「嫦娥,妳就是嫦娥。就是那個吳剛每日都會去月宮找的女人,就是吳剛總是掛在嘴邊說個不停的女人,就是...」

「木頭,她是我的人,你適可而止。」純白西裝、黑色短髮和殷紅雙眼的眼鏡男也插足三人之間。

「死兔子,帶走你的人。」

「你最好也把你的帶遠一點。」

一把抱起嫦娥,大步流星離開。徒留看傻的吳剛跟滿意的男子。

「所...所以...你是桂樹?」

 

 

他垂下眼皮,牽起吳剛的手,引導著他撫過自己身上的疤痕:「這些,都是你留下的。」手開始顫抖,耳邊的低語卻沒有停止:「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」眼神停在一條橫跨整個胸口的疤痕,順著他的眼神,他解釋到:「這差點就要了我的命。」

「對...對不起...」

他早就忘了伐木並非自己的意願,也忘了桂木並不會死亡,僅是沈浸在「傷害了別人」的傷痛當中。

桂木牽著他回到住屋處,哭腫的眼睛難掩疲憊。輕拍他的後背作為安撫:「睡吧。」

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,吳剛想著:原來夜半的溫暖懷抱,從來就不是虛幻...

看著懷裡的人呼吸逐漸綿長,他在他額上印下一吻:「中秋節快樂,我的吳剛。」

 

 

翌日的早晨,吳剛全身痠痛,愣是連一根手指都舉不起來,紅著臉: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!!」

桂木不答,笑得曖昧:「你覺得呢?」

「你...」

終是不忍看他如此,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了:「什麼都沒有,你只是太累罷了。」

看著身上的傷口皆消失無蹤,多少也明白點什麼了:「桂木,謝謝你。」

揉揉他的髮頂,摟他進懷裡:「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這三個字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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